追大鹅

吵架

假吵架,真恩爱(。





吵架


我跟闷油瓶分房睡两天了。

胖子听说这么回事儿,还特地从北京赶回来“给我们协调夫妻关系”。我骂他满嘴没个正形,他又改口说也是,你俩那还需要胖爷我调节?

我心说可不是,这火山十二年还得一爆炸呢,哪能是说调节就能调节的。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天太热,大家都很暴躁。前两天正赶上我俩房里空调坏了,福建这种典型的湿热乡陲,不仅热,更加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夜里躺在凉席上都烧得慌。闷油瓶不知道打哪时候养成的习惯,从我俩睡一起开始,就爱把个胳膊往我身上搭个地方。就是很单纯地搭一下,像手没地方放似的,要么搭腰要么搭屁股,再不济,就是脖子上也要放一放。

最初这种小动作还给了我一点安心感(说起来怪尬的,大男人的从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安全感),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个熟悉的人,虽说舒服不到哪去,但心里感觉就是不一样。后来日积月累的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前两天半夜我突然热醒,闷油瓶的手整个挂在我腰上,背后贴着他胸口,热得老子舌头都快挂出来了。

他其实算是体温偏凉的人,但这么热的天,就是块冰也该热化了。我一睁眼就感觉他动了一下,看样子是醒着的,就往后戳了他一下,问他:“怎么这么热?”

他就道:“空调坏了。”

我脑子里都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娘的,这个几把天,没有空调。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身上的汗全部跟闷油瓶黏在一起,整个人又燥又腻。他手还搁在我身上,我就忍不住退后一点,把他手拿开一点,转念又解释道:“好热啊……小哥。”

那边安静了一会,突然有一点凉风扑在身上。我眯眼看了一下,是闷油瓶从床头抄起那把我们平时纳凉的蒲扇,举在我们中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扇。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我看着扇子心里感觉凉快下来,很快就又睡着了。也不知道闷油瓶什么时候睡的,反正第二天起来他已经溜出去晨练了。

这种刻不容缓的事情,我自然是爬起来立马就去打电话给胖子。他前段时间回了北京去处理一点事儿,镇上的家电维修点号码只有他知道,记了个电话簿,我不知道放在哪里。我平时不管事儿,闷油瓶就更指望不上,只有胖子在这种小事上确实向来细心靠谱。

那维修师傅在这种天里简直像个大爷,各家各户有点儿电力故障啊什么的都得请他,整个人被捧得有点飘飘然。好说歹说请他有空来一趟,还换回一个不确定的日期,我一听当时心里就是拔凉拔凉的,这空调看来是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了。

然后当晚我又被热醒了,捉着闷油瓶搂着我腰上那条胳膊脑子都是炸的,一时间只想跳起来报复社会。

后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闷油瓶这个人也倔,看我真的热得狠了,一个人就抱着被褥去了隔壁房,还劝都劝不回来。不是说了吗,这个天大家都很暴躁,失去空调庇佑的我就更加暴躁,也懒得跟他多说,就这么各睡各的睡了两夜。我俩平时在家本来也没什么话说,胖子不在就不太会刻意去找话题,再这么一来,这几天日子几乎整天过得像默片。

我搞不太清这算不算冷战,但是饭照样吃觉照样睡,晚饭后坐在门口歇凉闷油瓶还给我打扇子,好像就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不说话。胖子回来后左右看了看,拍着我肩膀说:“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哪不对了?你俩别跟这成天折腾,有这功夫不如来给我洗碗。”

我说呸,你丫别打岔。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他:“我说真的,你觉得小哥是不是生气了?”

胖子直接跟我翻了个白眼,说我不跟您在这儿掰扯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你不给我洗我自个洗去了。

我当即抢过他的碗当仁不让地给他洗了,他在一边叉着腰监工,想了半天勉为其难给我支了一招:“你要真想知道,你问他去啊,我又不是瓶仔肚里的蛔虫。”

“我他妈要能问我还找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胖子又道:“怎么不能问了,小哥又不会打你,这矛盾是要沟通解决的,你这憋心里解决个屁。”

我心说怎么不会,万一我哪句话没说好他心里边一个不痛快反身又给我踹到墙上,那我找谁说理去。这人要家暴起来谁打得过他?我也不可能真和他离婚。

呸,什么玩意儿。

但思来想去,胖子的话倒也不无道理。闷油瓶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个没完没了的小心眼,回头我跟他服个软,说两句好话,问题应该不大。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因此晚上洗完澡我特地挑在闷油瓶进去没多久那会儿,不远不近跟他说:“小哥啊,一会回来睡呗,今天好像不是很热。”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我这个茬,但是他不理我,应该多半就是听进去了。

谁知道事实上,我还是确实低估了闷油瓶这家伙的小心眼儿程度。等我收拾得干干净净在床上等了半天还没等来他人,一时间内心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山不过来,我还不能过去吗。

夜有点深了,大夏天的晚上那天瓦蓝瓦蓝的,我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溜进闷油瓶房里,自觉像个溜人大姑娘墙根的登徒子。我的闷姑娘就背对门侧躺在床上,白花花的脊背汗溜溜的,腰上搭着条薄毯,手搁在腰腹上。

我关上门,从他身后摸上床去抱他。闷油瓶也没躲,挪了一下给我挪出一小块地方。一下子角色掉了个个儿,变成他嫌弃地躺在那里,我死乞白赖地往他身上折腾,我也有点想笑,又伸手去拉他头发。

闷油瓶似乎小小叹了一口气,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问了一句:“不热?”

“热啊,怎么不热,我要热死了,空调还没法修。”我装模作样地跟着叹了口气,“但是睡不好。”

事先准备好那种你不在我睡不着的恶心话儿我到底还是没能全说出来。闷油瓶沉默了一会,翻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伸手搭上我眼睛。

“睡觉。”



评论(22)
热度(32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追大鹅 | Powered by LOFTER